猴子小说网提供权力野兽朱元璋2最新章节无错未删节版
猴子小说网
猴子小说网 校园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推理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耽美小说 同人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乡村小说 经典名著 言情小说
免费的小说 慾火高升 女友纪实 恋颜美慾 肥熟岳母 痴汉客运 催眠老师 蚀骨销魂 夏日浪漫 小街舂色 爱的经历 热门小说 完结小说
猴子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权力野兽朱元璋2  作者:张笑天 书号:44398  时间:2017/11/24  字数:10431 
上一章   第五章 陈友谅不死掉,朱元璋睡不着    下一章 ( → )
穷寇勿追

  已是掌灯时分,朱元璋照例把写好的纸条往屏风上、案上贴。

  常遇和蓝玉进来。朱元璋立刻面,问:“仗打得怎么样?是不是大捷?”常遇笑道:“若是相反呢?”

  “不可能。”朱元璋说“你这人,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呢,蓝玉倒显得比你老到些。”这显然不是褒奖的话,一下子扫去了蓝玉脸上的笑容。常遇为冲淡不快,急忙接过话茬来说:“这一仗,打得过瘾!陈友谅的平章姚天祥叫我们生擒不说,连他的太子叫陈善儿的也当了俘虏,我可没敢杀呀!”

  朱元璋笑了:“你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次收降卒多少啊!”“真叫人山人海呀!总共有五万之众。收降的事是蓝玉管。”

  蓝玉感到很奇怪,这些降卒一点都不害怕,发给盘川回家都没有几个动心的,都愿留下来为朱元璋效力。

  朱元璋有意看了常遇一眼:“怎么样?这就是我们不杀降卒的功德。”常遇问:“伪太子也不杀吗?”

  “不杀!”朱元璋说,不是二儿子陈理跑了吗?穷寇勿追,不杀才能感召他们。杀了,只能他们破釜沉舟顽抗到底,我们就要多费时,多费银子多费力,要多死人,算算账就明白了。

  朱元璋忽有所想,自语似的说:“这胡惟庸怎么不回来?凶多吉少吗?”他问常遇:“你们弄明白没有?这陈友谅到底死没死?”

  蓝玉也吃不准“这一仗下来,敌人都散花了,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连个准信也没有。”

  常遇倒是派人打探了,他的部下也说法不一“有说中矢受了伤,有说掉水里淹死的,也有说回武昌去搬兵了。”

  蓝玉认为陈友谅必死无疑“不然部下能作鸟兽散吗?”

  朱元璋点了点头,常遇和蓝玉起身,说:“我们回去了。”

  朱元璋看了一眼蓝玉,让他先等等。

  蓝玉眼中出恐惧之,常遇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朱元璋心情不错,竟然约蓝玉出去走走。

  朱元璋道:“打胜了这一仗,给你一个月假。”

  蓝玉忙说他不用休假,自己年轻…

  朱元璋提醒他:“你不是要去镇江相亲吗?”

  蓝玉说:“主公不提醒,我倒忘了。其实也不必大动干戈,相不相都错不了的,叫人把彩礼送过去就是了。”

  “那不妥,”朱元璋说“这是人生大事,不是儿戏,况我又是红媒,更不可草率。到时候你先回金陵,我派德高望重的李习、陶安陪你前去相亲。”蓝玉推托道:“那未免太惊动了,恐过于张扬。”

  朱元璋说:“怎么叫张扬?我手下大将办终身大事,就是要风光嘛。回头我叫李善长从公库里支五千两银子给你做安家之用。”

  蓝玉诚惶诚恐地说:“受此隆恩,我蓝玉实在惶惶不安啊。”

  朱元璋说:“你好好干就是了。”

  蓝玉口不对心地说:“就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效万一呀。”

  不速之客

  李醒芳的翰林当得既潇洒又别扭,说潇洒是不用做事只拿俸禄,这全是达兰的作用,几乎是她把李醒芳拖到战火中来的,李醒芳根本不关心战局,似乎也不关心陈友谅的成败与他的身家性命有何牵连,叫他到行宫去画画,他就去,不叫,就与好友楚方玉游历山川,谈诗论文。

  他在泾江口租了一幢房子,这天晚上起更后,李醒芳在灯下画“湖口烟雨图”他站着挥毫,楚方玉则坐着观看。

  楚方玉品评说:“既是湖口烟雨图,就该画上陈友谅万船倾覆的场面,光画烟雨,不是白跟他到战场上来一回了吗?”

  她这么说,当然有点揶揄味道。李醒芳说:“那应当改为湖口硝烟图。你别忘了,这是应达兰皇后所邀画的,我画那么丧气的场面,不是找死吗?”

  楚方玉道:“你这种文人只能替人家点缀歌舞升平,毫无骨气。”

  李醒芳说:“有骨气的都不在文人堆里。”

  楚方玉拍手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此时胡惟庸等三人已来到窗下,用手指勾破了窗纸,向里观看着。

  楚方玉趁李醒芳去倒笔洗里的水,她抓起一支笔,在画中船上添了几笔,画的是口大棺材。她忍住恶作剧的喜悦,若无其事地去看书。

  李醒芳给笔洗里注入了新水后,又提笔时,发现了画上多了口棺材,大吃一惊:“楚方玉,你给我画了什么?啊?一具棺材?你这不是坑我吗?这还能卷吗?”

  楚方玉说:“这叫未卜先知。陈友谅不是快死了吗?死了不是要用船把棺材运回武昌去吗?”

  李醒芳生气地烂了那张快完成的画:“你尽给我添乱。”

  楚方玉说:“我就是不让你再给陈友谅当吹鼓手,明个他死了,你这翰林还跟他到间去吗?我看都该作鸟兽散了吧?”

  李醒芳说:“这不是给陈友谅画的,我告诉过你了。”

  “是了,”楚方玉故意气他说“这是为你的红颜知己所做。若是陈友谅一命呜呼了,你是不是要接收可怜的皇后啊?”

  李醒芳说:“你真可恶!”趁她嘻嘻哈哈笑时,他抓起笔来,在她脑门重重地画了一笔。她哎哟一声,赶快去照镜子。好好的一张粉面成了三花脸,二人大笑。

  窗外的侍卫对胡惟庸小声说:“听他们的话,陈友谅真的快死了。”另一个说:“咱这不是得到准信了吗?可以回去了吧?”

  胡惟庸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胡惟庸仍在向房中窥视。李醒芳问:“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什么?”

  “让你跳下这条快沉的漏船。”楚方玉说。

  “等船全沉了再逃生也不迟,做人不能太势利。”

  “我势利?”楚方玉说“我可没拿过陈友谅一两俸银。”

  李醒芳说:“你想吃我也不让。那个大鬼,若见了你,三宫六院顿失颜色,连达兰都会失宠,我怎么办?”

  楚方玉咯咯地笑起来,她声称自己和李醒芳井水不犯河水。窗外一个侍卫说:“这女的真美,从没见过这样叫人心动的美人!”

  胡惟庸踢了他一脚,说:“在这等着,我去会会朋友。”

  他走到门口,摘去竹笠,去蓑衣,伸手敲门。李醒芳在里面问:“这么晚了,是谁呀?”

  胡惟庸大声说:“你连老同乡胡惟庸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

  里面的李醒芳显然大为惊讶,看了一眼楚方玉,一时怔住。

  楚方玉问:“胡什么?是谁呀?”

  李醒芳小声说:“我跟你说过的,同乡,最有才干的那个,刀笔很厉害,一纸状子杀了三个县令,两个平章,一个左丞,一个右丞,在前几年轰动江南啊。”

  楚方玉说:“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你斗不过的,不必交往。”

  “人家雨夜来访,岂可拒之门外?”李醒芳去开门。

  楚方玉说:“那我要回去了。”说着拿起桐油纸伞,从后门走了,李醒芳说了句:“明天再见”也不挽留。

  时下陈友谅与朱元璋兵戎相见,李醒芳猜不透胡惟庸为何而来,但他还是很客气地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是在客中,居无定所,亏你能找上门来。”

  胡惟庸抖抖身上的雨珠,说:“仁兄又低估了我胡某人的本事。”

  李醒芳请他坐下,说:“不敢,不敢。不过,那年乡试时,在江南贡院门外,你我打过一次赌,你可是输了。”

  原来他们打过赌,胡惟庸夸下海口,说二十年后自己要当宰相。

  胡惟庸说:“我说的是二十年为期,现在才六年啊,我说我二十年后做丞相,还有十四年,你等着吧。”

  “可你连中书省的七品都事还没当上呢。”李醒芳说“距正一品的中书令不是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吗?十四年何其短。”

  “我并没限于元朝的官职。”胡惟庸说“我现在就是都事,正七品,不过是朱元璋那里的。”

  李醒芳哈哈大笑,笑他虽是七品,却是个带伪字的,草寇而已。

  胡惟庸也反相讥:“你虽为翰林,不也是个伪的吗?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胜者王侯败者贼,我看醒芳兄是上了贼船了。”

  这话说得李醒芳的脸很不是颜色。

  胡惟庸见他认真了,马上打哈哈地说:“玩笑,玩笑!”

  李醒芳揭开茶壶盖看看,说:“茶凉了,我去烧一壶开水。”

  胡惟庸说:“方才在外面还听到嫂夫人的声音,怎么转眼不见了?”李醒芳说:“我尚未娶,哪有夫人?方才走的是一位朋友,与苏坦妹齐名,并称楚苏的楚方玉。”

  “她呀,不得了的人物。”胡惟庸说“大名如雷贯耳,你怎么不替我引见一下?”

  “改吧。”李醒芳说。

  胡惟庸犹念念不忘:“原来李兄有幸与楚苏之楚交往,令人羡慕,据说,她的姿也是冠群芳的。”

  李醒芳道:“苏坦妹也是艺双绝,不是叫你的主子砍了头吗?”

  胡惟庸尴尬地一笑,不敢再说这个话题。

  李醒芳和胡惟庸喝着茶,李醒芳问:“你来此地是公事、私事?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当然是来看望老同乡、老朋友了。”胡惟庸言不由衷地说。

  李醒芳当然不相信,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胡惟庸说:“这你又忘了我的本事了。你忘了给过我一张达兰皇后的画像了吗?现在我们主公朱平章手上。”

  “我当初就不该给你。”李醒芳有些后悔,说他未必安好心。

  胡惟庸一笑,话锋一转,说:“这里很快就要树倒猢狲散了,大难临头各自飞,你有何打算啊?”

  “你是来当说客的呀!”李醒芳说“早了点吧?大汉尚有湖广之地,兵良将几十万,谁输谁赢还不见得怎样呢!”

  胡惟庸说:“你不过是个门客而已,何必为人家张目。陈友谅不是快死了吗?他一死,还不是旗倒兵散?仁兄还不该早做打算吗?”

  “谁说他快要死了?”李醒芳不想说出实情。

  胡惟庸说:“实话告诉你,我是带着祭祀三牲前来吊唁的。也许这会儿他已经寿终正寝了。”

  “不可能!我是个没用的人,你也不必说服我去倒戈。”

  胡惟庸显得很诚恳“人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人也一样。朱元璋为人敦厚、仁慈,文韬武略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我已向朱元璋推荐了阁下,现在去,总比陈友谅灰飞烟灭了再去好些。”

  “谢谢你的美意,我本来无意于官场、仕途。我本来也无意在陈友谅这里混,很快就回乡下去了,写诗作画,过我的自在日子。”

  这时门外灯火一片,车声、人声嘈杂。

  一个官员推门进来,说:“李翰林,宫中有请。”

  “现在?”李醒芳问“谁请我?”

  官员道:“自然是皇帝陛下。谕旨请带上画笔画纸。”

  李醒芳更觉惊奇不解,他一面换衣服,一面对胡惟庸说:“真是对不起,官身不由己。明天我请你饮酒。”

  胡惟庸说:“你快去忙吧。”他决定跟在李醒芳后面,见机行事。

  最后的画像

  李醒芳坐进了华贵的大轿,被人簇拥着抬走了。胡惟庸三人紧紧地尾随而去,他们在暗处,没有人注意。

  陈友谅临时营帐岗哨林立,李醒芳下轿时还听见有一个值夜高官在叫:“皇帝圣谕,各将士不得松懈斗志、防止贼人来劫营!”声音传递下去,此起彼伏。

  李醒芳被人引进帐中。已经混入了敌营的胡惟庸三人,此时已穿上了陈友谅军的号衣,正混在人群中。大帐空空,一块大幕把中军帐辟成了两半,大幕前端坐着丞相张必先。

  李醒芳向张必先施礼:“丞相大人安好。不知深夜召我何事?皇帝陛下可好?”

  张必先脸上的肌跳了几跳,说:“好,好。想请你再画一张像,皇帝陛下久有此意,一直因鞍马、舟船劳顿,总是没有画完,今天总算空闲下来了。”

  李醒芳很纳闷,道:“正在打仗,用得着这么急迫吗?”

  “这倒无须担忧,你怎样做也打扰不着他了。”张必先向内宫摆摆头,两个太监刷一下拉开帷幕,李醒芳吓了一跳,里面停放着一张灵,头前点着长明灯,陈友谅穿着皇帝的衮冕,静静地仰卧在灵上。

  李醒芳看见,达兰扎着孝带,坐在灵前,眼睛都哭肿了。

  李醒芳大惊:“这是…”

  张必先说:“皇帝殡天了。”

  李醒芳不一阵悲从中来,连连说:“这怎么会呢,这怎么会呢?”他的目光直视着达兰。达兰告诉他,本来中了一箭,并不伤筋动骨,没想到是毒箭。她说着又哭起来。此时再不画下御容,后就没有机会了,张必先要求他尽快,天亮前必须完成。

  李醒芳说:“行。”

  张必先又叮嘱,已决定秘不发丧,以免军心涣散,让朱元璋有机可乘,所以要李翰林守口如瓶。

  李醒芳说:“请放心。”说完打开卷笔帘。

  张必先命人在尸体旁摆了一张桌子。众人陆续撤出了,灯火通明的灵堂里除了死人,只有李醒芳、达兰二人。

  李醒芳铺陈渲染,开始作画。

  帐篷后面毗连着一棵大槐树。此时胡惟庸藏在树后,他用匕首将帐蓬挑开一道口子,向里张望,见到了尸体和对照遗容绘画的李醒芳。

  只听达兰幽怨地说:“天塌地陷,有时只是一瞬间的事,他当了几个月的皇帝,就这么匆匆地走了。”正在画像的李醒芳头也不回地说:“乐极生悲,否极泰来,皇后不要过于悲伤,自己多保重为好。”

  达兰问道:“我想,李翰林再也不会到宫中来了吧?你想干什么?我现在还有能力资助先生,今后怕就不能了。”

  李醒芳说:“我一个读书人能干什么?我想到名山大川中去游历,画遍天下大湖大泽、名岳名山,我要钱也没用。”

  达兰说:“你不屑于用我的钱,是吗?”

  李醒芳说:“那倒不是。这几年,你和皇上对我很好,我结识你也深感荣幸。过几天我就告辞了。”

  达兰说:“我知道,人去不中留,明天我到府上去为你饯行。”

  “那可不敢当。”李醒芳说“再说,听张丞相的口气,天亮前你们就可能护送灵柩走了。”

  达兰说:“为减小目标,人不与灵柩同行,灵柩先走,人分批陆续撤走。”

  李醒芳又低头作画了。

  亲眼目睹此景的胡惟庸很是振奋,他知道,张必先之所以秘不发丧,一是要稳军心,二是惑朱元璋,防止敌人趁火打劫。胡惟庸正好利用这个弱点,他要把陈友谅的兵营搅个地覆天翻。

  在他们下榻的小客栈里,胡惟庸准备了几刀纸,现敲开铺子买来文房四宝,好门,胡惟庸决定天亮前让泾江口遍地开花,贴满惑军心的揭帖。几个随从裁纸的、研墨的,忙个不亦乐乎,他们把胡惟庸写好的帖子拾到一起,另一个人在熬制浆糊。胡惟庸仍在快速地写着帖子。

  一个侍卫喜气洋洋地说:“这一招,抵得上千军万马!他不是怕下面知道陈友谅死讯树倒猢狲散吗?咱来个遍地开花,搅散他的军心。”

  胡惟庸得意扬扬地说:“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你们都立了功,等着回金陵领赏吧。”

  一个随从说:“就怕到时都事大人把我们忘到脖子后头去啦!”

  胡惟庸说:“不会忘。我要把你们名字列上,让主公赏赐!”

  “糨糊好了!”一个侍卫提着锅进来。

  胡惟庸道:“快出去张贴,军营里,船上,大街小巷都贴!”

  笼络人心

  佛离开湖口前,刘基来向老师告别。

  佛问他:“你看朱元璋能成大器吗?”

  刘基肯定地说:“能。朱元璋能忍,现在他的势力已达安徽、江苏、江西、浙江,但他连称王都不愿,甘愿在小明王旗下为臣,这是他的高明处。当然这得益于老师的三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佛点头三叹“引而不发才能后发制人,厚积才能薄发,朱元璋是个聪明人,相比之下,陈友谅就很蠢了,羽翼未丰,急急忙忙在五通庙称帝,这是本末倒置,这不是很快败亡了吗?”

  说起朱元璋的精明,尤其让刘基佩服,他举了不杀康泰、朱文正的例子。他说:“朱元璋虽没有念过多少书,却有韬略,又工于心计。他本来自己想办的事,却常常假别人之手,为笼络胡廷瑞之心,让我审案放他外甥康泰,为了安将士之心,不忍杀害胡大海的挚友邓愈,也让我出面枉法。”佛也承认,这是一个人的优长之处。

  刘基也称赞朱元璋重义气,有时也大义灭亲,差点杀了外甥朱文忠,不怕胡大海造反杀他儿子,反过来又厚待胡大海的小儿子、花云的儿子,很得人心。但杀害无辜的苏坦妹,却伤了很多文人的心。

  佛笑道:“他公开在苏坦妹坟前立碑认错,不又收回了人心吗?不然你刘伯温怎么又会应招而来?”

  刘基说:“朱元璋很坦然,不深奥,有时又让人看不透,也许因为他出身微吧,他特别怕人看不起他,忽而是自卑,忽而是目空一切,叫人摸不准他的脉。”

  佛道:“如果能一辈子不要他的官,恐怕就能自保,但难以办到。”这话听起来是随随便便说的,但却分外有分量,以至于令刘基悚然心惊。这是老师对他的忠告,未尝不是一种预见,这短短的几句话,像烙铁一样在他心中烙下了印痕。

  刘基淡淡说:“不当就是了。”

  佛说:“你知道吗?人,容易共患难,却不容易共享富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他唯恐刘基不明白,又深入了一层。

  刘基道:“老师,我想我明白了。”

  佛说:“现在尚无忧,还是我说的共患难,同舟共济之时,到了功成名就时,躲一躲为好,躲过了显赫的权势,也就躲了猜忌,远离了危险。”刘基咀嚼着这话,若有所思。

  送走了佛,朱元璋神情总有几分恍惚,已经击垮了陈友谅,敌手大势已去,他怎么反而这样呢?这连刘伯温也猜不透他有什么心事了。

  朱元璋这天又来催促刘基打一卦,刘基不肯,他前天刚占卜过。可朱元璋执意要再测,刘基无奈,只好答应。

  刘基净了手,认真打卦,朱元璋虔诚地在一旁静观。审视着落在案上的几枚制钱,刘基说:“这是坎下艮上,我早说过的,卦不能反复打。你看,这是初筮吉,再三渎,渎则不告。”

  朱元璋不明白什么意思。

  刘基告诉他第一次卜筮往往会得到神灵的告示,次数太多,就有亵渎神灵的嫌疑,神灵就不告诉你真情了。朱元璋灰着脸,有点不悦。

  朱元璋说:“但这坎下艮上总有个解吧?”

  刘基讲解说:“亨,匪我求童蒙,蒙是万物萌芽状态,幼小、蒙昧,此卦上经卦艮的物象代表山,为山下有险之象。”

  朱元璋一惊,说:“怎么?陈友谅会反扑过来?”

  “那倒不是。”刘基说“征讨必胜,前几天的卦象里已有了。山下虽有险,但险因山而阻,这正应前几天主公船上遇险,有险无难。”

  朱元璋认为这是很准的。

  刘基道:“向来只有学生备礼去请教先生,没有先生反过来去救蒙童的。”他沉了一下,忽然说:“奇怪呀,这蒙卦的第二爻怎么有纳妇之事呢?”朱元璋也很惊奇:“纳妇?是女人吗?”

  “正是。”刘基说“九二,包蒙,吉。纳妇,吉,子克蒙。包蒙,是大人能包容童蒙,为吉兆,此爻为,初爻为,故有纳妇的喜庆,男子娶妇而成家,才说是子克家。”

  朱元璋显然想到了梦寐以求的达兰,不口而出:“准,真准!”

  刘基反倒愣了,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我想不出,在这征战之时,主公难道会有桃花运吗?”朱元璋笑而不答。

  朱元璋喜欢办事滴水不漏的下属

  夜已很深,朱元璋仍未休息,写了些小纸条,往桌子上贴。郭宁莲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你是想熬个通宵不睡呀?”

  “我在等消息。”朱元璋说“你先睡吧。古人说,庆父不死,鲁难不已,我呢,改几个字,友谅不死,我心不快。”

  郭宁莲说:“你派人去探风也罢了,偏听老和尚的歪主意,带三牲去吊唁,明知去了会被杀头,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朱元璋说:“你不知道,只要胡惟庸去了,就会有办法。”

  郭宁莲说:“他这么好,怎么才给他个七品小官啊?”

  朱元璋并无责备之意地说:“你又干政了。”

  “我说过,将来你当了王,当了皇帝,我就什么都不问了。”

  “一言为定!”朱元璋说“你可是不止一次说胡惟庸的坏话了。其实这个人绝顶聪明,又很善解人意,办事滴水不漏,我想问问你,对他有何成见?”

  “说不上,就是不喜欢他,也许因为他太世故、太精明了!”

  “难道傻瓜才好吗?”朱元璋这一说,她也笑了。

  这时一个浑身沾满泥水的人被云奇带来进见,朱元璋吃了一惊,问:“你,不是跟胡惟庸一起去的吗?”

  那人说:“是。”又说“给我一杯水。”

  朱元璋亲自递水给他,很没有底气地问:“胡惟庸呢?出事了吗?”那随从喝干了一杯水,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管,一抖,抖出信来,说这是胡都事让呈报主公的。

  朱元璋一看,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好样的胡惟庸,足堪信任!真是天助我也,陈友谅已经死了!”他冲门外大叫“叫众将领过来,马上出击,这是良机,良机岂可失?”

  同样兴奋的郭宁莲伸手去要那封信:“给我看看。”

  朱元璋却十分警惕地缩回了手,说:“我不都把内容说了吗?何必再看?”胡惟庸在信里说他一定设法把达兰弄回来献给朱元璋,这怎么能让郭宁莲看见?郭宁莲奚落道:“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使命吧?”

  朱元璋笑道:“又来了。”支吾过去,趁她不注意,将信藏起来。

  郭宁莲这份警惕并未放松,她说:“陈友谅一死,美人皇后达兰可就是名花无主了,何不掠来享用?也省得珍藏着一幅画,毕竟是画饼充饥呀。”朱元璋不敢就此深谈,急忙找托词:“你换了药就先睡吧,我得连夜派遣水陆舟师乘出击。”郭宁莲哼了一声,向里屋走去。

  朝秦暮楚的男人

  郭惠呆呆地坐在窗前,面前放着一封信,她满面泪痕,傻了一样。

  蓝玉的信几乎要了她的命。这封经过朱元璋斧正、润,再由蓝玉誊抄,由朱元璋封缄,亲自派人送到郭惠闺中的信,对于花季少女来说,无异于一场苦霜,她的心立时枯萎了。

  她整天泪不止,茶饭不思,这可吓坏了丫头晓月,赶忙背着主子去搬救兵。此时马秀英正在书房里陪着宋濂先生给孩子们上课。

  宋濂用戒尺拍拍桌子,道:“孟子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环而攻之,而不胜。夫环而攻之,必有得天时者矣,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朱标,你明白孟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朱标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答:“好天气不如好地方,好地方不如大家齐心协力。”坐在后面的马秀英微笑,又轻轻摇头。

  宋濂说:“很好,但不完全,天时是时令、天气,地利是说地理位置形势,而人和不是只知同心协力,而是指人心归向。”

  朱标说他父亲带兵在鄱湖上大败陈友谅,这就是人和取胜。

  宋濂表扬了朱标,说:“读书就该这样举一反三。你父亲不杀降兵,爱护百姓,由此深得民心,受到拥护,才能节节胜利。”

  金菊进来,附在马秀英耳畔低声说了句什么。

  马秀英随她走出去,晓月见到她就说:“夫人快去看看吧,小姐不吃不喝的,一整天了,人像痴了呆了一样。”

  马秀英一惊,问她是怎么回事。

  “怎么问也不说。”晓月说“好像什么人捎来一封信,没看完就哭起来了。”马秀英没细问,便大步流星地向郭惠的屋子走去。郭惠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仍在呆坐,迟滞的目光望着窗外。马秀英来到她身后,说:“惠丫头,走啊,我们去玄武湖划船,怎么样?”

  郭惠无动于衷。几张信纸飘到了马秀英脚下,她低头拾在手上,越看越紧张,终于变得表情凝重了,低低地说了句“蓝玉真是无混蛋!”马秀英把信折起,在砚台底下,对金菊说:“走,把小姐扶出来,我们到外面去,别憋在屋子里。”

  郭惠挣扎着不肯走,她对马秀英说:“你们别管我,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马秀英说:“尽说傻话,你是为一个男人活着吗?他变心了,不要你了,并不损你什么,这是好事,这样朝秦暮楚的男人,不值得你这样。”她和金菊生拉硬拖地把郭惠拖了出去。(更多精彩内容,敬请阅读《权力野兽朱元璋》)  Www.HoUzIXs.COm 
上一章   权力野兽朱元璋2   下一章 ( → )
《权力野兽朱元璋2》是张笑天的最新小说,猴子小说网提供权力野兽朱元璋2最新章节无错未删节版,猴子小说网第一时间为书友提供权力野兽朱元璋2最新章节,尽力最快速更新权力野兽朱元璋2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无偿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