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小说网提供凄奴锦衣卫最新章节无错未删节版
猴子小说网
猴子小说网 校园小说 网游小说 武侠小说 推理小说 总裁小说 都市小说 竞技小说 重生小说 军事小说 综合其它 科幻小说 历史小说
小说排行榜 短篇文学 架空小说 玄幻小说 耽美小说 同人小说 官场小说 仙侠小说 穿越小说 灵异小说 乡村小说 经典名著 言情小说
免费的小说 慾火高升 女友纪实 恋颜美慾 肥熟岳母 痴汉客运 催眠老师 蚀骨销魂 夏日浪漫 小街舂色 爱的经历 热门小说 完结小说
猴子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凄奴锦衣卫  作者:绿光 书号:45489  时间:2018/1/18  字数:10119 
上一章   第十二章 镇抚使问讯    下一章 ( → )
天亮时,袁穷奇吩咐齐昱嘉在祝家照顾祝涓,留下两名校尉,其余的被他发派到镇上打探关于方记糕饼铺和关家的消息,再要庞得能雇两辆马车,相约在镇上一家茶肆碰头,自个儿便随即前往张家药铺。

  袁穷奇一开始便表明是为了祝湘冤案一事而来,掌柜的原本一头雾水,直到听到他提起“约半个月前,也就是二十四那天,关家的丫鬟琉璃不是到铺子里抓了药?”

  张掌柜楞了下。“你怎会知道?”

  “你可还记得她抓了什么药?”袁穷奇问得迂回,是为了确保张掌柜的为人能信任,否则一旦到堂上作证只会招来反效果。

  “她…”张掌柜脸色有异地看着他。“她抓了什么药,跟祝湘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琉璃的死因自然能够成为救祝湘的关键。”

  “但她不可能是因为吃了我的药而死的。”

  “当然不是,我只是为了确定她是否有孕。”

  张掌柜摇摇头“我没替她把脉,不知道她是否有孕,但那她确实是抓了打胎药。”

  “她自然没跟你提起所为何用,对不?”

  “当然了,这种事怎会跟我提起?这关家只有一个主母,就是关秀才的母亲方氏,可她已经守寡多年,这事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

  “那你认为琉璃抓的打胎药是要给谁用的?”

  “这就难说了,是不?”

  袁穷奇倒也不以为意,只说:“赶在午时三刻之前,能否请张掌柜到衙门一趟,替祝湘作证?在堂上只消说,二十四当天琉璃到铺子里抓了打胎药即可。”

  张掌柜有些犹豫。“县令都已经判刑了,这当头还要翻案,这恐怕——”

  “我会击鼓告官,这事就拜托张掌柜了,我可以跟张掌柜保证绝对不会连累你丝毫。”

  猜想他犹豫是怕被牵连,袁穷奇随即给予保证。

  张掌柜闻言不笑了。“我岂是怕事的人?我这一辈子都在杏花镇,祝湘那丫头还在襁褓时我就抱过她,在她爹死后,她热心助人,诊金如她爹一般收得随兴,她如今有难,我帮不上忙,心里替她难受,能帮得上忙,岂有不帮的道理?我只是怕县令根本就不会理踩你。”

  “不会的,我一定会让他重新开堂问讯。”

  “既然如此,晚一些我把铺子代给伙计,就到衙门一趟。”

  “多谢张掌柜。”他由衷道谢之后离去。

  来到镇上一家茶肆时,庞得能早已经雇好马车,一辆已经派人先驾回祝家,一辆则是待会就能派上用场。

  “大人,真是不得了,想不到祝家姊妹在这镇上的名声极佳,一些镇民听咱们问起,就争相说着方记和关家的不是。”庞得能将手下带回的消息汇集成第一手的资料。“好比说,那方记糕饼铺因为祝涓卖了新糕饼,而且还作了不少优惠,让镇民争相走告,抢走了方记大半生意,因而心生不满。”

  “喔?”袁穷奇想起尚未离开时就曾听祝涓提起店铺外排起人龙。

  “还有,听说关家丫鬟琉璃长得颇标致,有不少传言直说她想爬上关秀才的当通房。”事关私德,再者死者为大,这事庞得能把声音给低了些说。

  不过事实上,那他见到的是尸体,要说有多标致,也早已看不出原样。

  “那倒是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大人,赶在午时之前到衙门时,要不要让一些镇民也跟着前往,如此一来也可以助点气势。”

  “不需要刻意煽动,横竖镇民皆知今午时三刻要将祝湘处斩,总会有人到衙门看祝湘被押往法场。”袁穷奇说完后垂眼思忖着。

  “大人,你是在担心待会救不出祝大夫吗?”见他脸色凝重,庞得能大胆地揣测他的心思。

  “我要是连替她平反都不能,我还当什么北镇抚司镇抚使?”袁穷奇没好气地道:“我只是在想后路。”

  离开之前,必得让祝湘让大夫诊治过,还要备上药材才成,还得思忖该走哪一条路线,如果可以,他想要带她前往榆川镇。

  “放心,这后头的事我都已经吩咐好了,就连大夫都已经备好,用过药后就可以立刻启程。”

  “多谢了,得能。”

  “说那什么话?”庞得能咂着嘴,余光瞥见属下急步走进茶肆,不朝他扬着手,就见他急匆匆跑来。“发生什么事了,瞧你脸色青的。”

  “大人,不好了,祝大夫被提早押往法场了。”

  “怎么可能?现在才巳时。”袁穷奇猛地站起身。

  “是真的,我在县衙附近听见衙役说的,就说因为巡抚快要到了,县令为了准备接巡抚,不想拖到午时,所以提早处斩。”

  袁穷奇听至此,急声道:“得能,跑一趟张家药铺,请张掌柜到衙门一趟。”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袁穷奇拍了拍两人的肩随即离开,直朝县衙而去。

  祝湘步伐艰难地被拉出了地牢,霾的天色还是教她眯紧了眼,像是难以适应光线和外头的寒冻。

  午时了吗?

  她自问着,只因她已经分辨不了时间。她披枷戴锁,举步维艰,抬眼不住地望向衙门外,但不见袁穷奇,反倒见着了关逢

  她被拖着一步步走到衙门口,被迫与关逢对视。

  “可有想过有这么一?再伶牙俐嘴呀,祝湘。”关逢笑得一副小人得志的嚣狂模样。

  “一个仗势欺人的秀才,有什么好得意的?”她头昏且冷得发颤,但她背脊直,无愧天地,更不觉矮他一截。

  “我就是得意,就是仗势欺人,如何?”

  祝湘闭了闭眼,哼笑了声。“你可以陷害我,但是琉璃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等着吧,等着她入梦找你。”她想起在张家药铺时,听见有人说着他和琉璃的小道消息,这事她没跟袁穷奇提起,那是因为事关姑娘家清白。

  关逢闻言,脸色骤变,抬手就往她脸上打去。

  祝湘没有防备,被打得踉跄几步,木伽被衙役扯着,才教她没跌坐在地。

  “就让我好好地整治你这张刁嘴,待会上了法场,我这个代理监斩官会要刽子手慢慢地动手,慢慢地割下你的首级!”关逢朝她呸了口水,随即吆喝着。“还不将她押往法场,在拖拉个什么?!”

  “你无官衔,凭什么监斩?”祝湘抬眼瞪去,角溢出血来。

  “就凭我是个有功名的秀才,就因为你是一个罪该万死的刁民!”

  “秀才纯有功名,与仕绅同,你没有资格监斩,再者,你就不怕在法场上遇见她的冤魂吗?你就不怕刽子手的刀最终是落在你的颈上?”

  “你!”关逢怒目裂,伸手再掴她巴掌,岂料手竟被擒住。

  祝湘原本微眯着眼等着巴掌落下,但半晌没有打下,教她不抬眼望去,口道:“袁穷奇!”

  “混帐,你是谁,凭什么抓着我?!”关逢挣扎着,但愈是挣扎就被掐得更紧,紧到教他说不出话,只能不断地跟身后的家丁示意将人拉开。

  家丁上前,袁穷奇却已经一把将他摔向地面,教他痛得哀嚎出声。

  “大胆,竟敢对我这般无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关逢被家丁扶起,劈头就骂着,却见他走到祝湘面前,伸手轻抚去她角的血。

  “对不起,我来晚了。”袁穷奇万般愧疚地道。

  方才远远的他就瞧见那个男人对她动手,那巴掌仿似打在他的口上,痛得教他恨不得长出双翅飞到她身边。

  “你真的来了。”她直睇着他,泪水莫名在眼眶打转着。

  “我当然会来,非来不可。”

  “来人,还不快将她押往法场!”关逢喊道。

  衙役闻言,扯着木枷,得祝湘脚步踉跄了下,袁穷奇赶忙托住她,怒瞪两旁的衙役,沉声道:“放手,我要告官。”

  “大人今不开堂,你改再来。”衙役说着,想推开他却反被他给推到一旁。

  袁穷奇看着衙门口的登闻鼓,拿起架底的鼓,使劲朝鼓面一击,碰的一声,鼓面竟应声爆开,吓得衙门口附近的人全都瞠目结舌。

  袁穷奇眸冷鸷地瞪着衙役。“我再说一次,我要告官,一告方记老板,二告关家秀才,三告广源县令,还不通报!”

  衙役见状,赶紧跑去通报孔进才。

  一会,孔进才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边走边骂道:“是哪个混蛋非得在这当头找本官麻烦,要是嫌活腻了,待会一起押上法场处斩!”

  “大人,就是那位!”衙役指着站在衙门前的袁穷奇。

  孔进才大步走去,开口便骂“大胆刁民,衙门岂是你能任意走访之处!来人,给本官押下,先重打二十大板!”

  “是。”

  祝湘见状,不紧揪着袁穷奇,却见他撇哼笑了声。

  “大胆广源县令,见到本官还不跪下!”

  “混帐,你是什么人,竟敢要本官跪下!”

  袁穷奇从怀里掏出牌,递到他眼前。“广源县令,还不快接本官。”

  孔进才直瞪着那圆形铜制牌,上头写着北镇抚司…他缓缓抬眼,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面,想起了前些日子东厂番子曾给了两张画像,一张是当今睿王齐昱嘉的画像,一张则是北镇抚司镇抚使袁穷奇…

  没来由的,他的膝头突然无力,教他硬生生跪下。“下官参见大人,不知大人亲临,有失远,还请恕罪!”

  孔进才这连迭的高喊,喊掉了关逢脸上得意的笑,当场呆若木,脸色苍白,想起这男人方才说要告官还要告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广源县令,打开祝湘的伽锁,本官要重审此案。”袁穷奇沉声道。“把相关人等传唤至此。”

  孔进才怔楞抬眼,脸色忽青忽白,暗叫不妙。

  衙门外挤满人,就连刘文耀一干大小风村的村民也全都挤在外头,不敢相信袁穷奇竟然是坐在案后,县令孔进才则是站在他的身旁。

  公堂上,跪着的是传唤到场的方丙均,关逢因功名在身所以免跪,而除去枷锁的祝湘则是由袁穷奇下令,搬了张椅子坐在公堂边上。

  “大人,这事便是如此。”孔进才毕恭毕敬,在旁将事情始末原由说过一遍。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祝家姊妹因为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毒杀关秀才,岂料关秀才未食,分给了丫鬟琉璃,导致琉璃毒发身亡?”袁穷奇沉声问着。

  “正是如此。”孔进才掩饰心虚应着。

  “既是祝家姊妹怀恨在心,为何关秀才却时常到祝涓的糕饼铺子?甚至再三询问各式新糕饼的做法?”

  “大人,那是因为关某有心与祝涓重修旧好,才会时常走动,岂料她却歹毒至此,非要毒杀关某,还请大人明察。”关逢不卑不亢地说着。

  “孔县令,本官问你,你要是明知有人对你怀恨在心,你还会到对方府上走动吗?”袁穷奇反问着孔进才。

  “这…”孔进才顿了下,反应奇快地道:“大人,每个人情不同,关秀才情敦厚念旧情,这举措无可厚非。”

  “喔?所以说孔县令心狭窄,是绝无可能做出此事?”

  “这…”孔进才顿时无言以对,心想这案子到底关北镇抚司镇抚使什么事?他会突来乍到,实属不寻常,要不是他和祝家姊妹有情,岂会趟这浑水?

  现下这事非瞒过不可,一旦要是揭穿,他的乌纱帽肯定不保。

  “也许关秀才真是情敦厚念旧情,但这说法倒与本官在外头所闻有所不同。”

  “大人,镇上流言多,真真假假,不能只听片面之词。”孔进才忙道。

  “孔县令所言甚是,但既是如此,为何当初可以仅听方丙均一言,就断定祝家姊妹在街上对关秀才出言不逊,甚至拉拉扯扯?”袁穷奇一字一句地问着,似是问着孔进才,但话是说给方丙均听的。

  方丙均在搞不清楚的状况下被衙役给带进公堂,如今听来直觉人事不妙。

  “这…”这下子,孔进才反应再快也应答不出半个字。

  “本官在镇上听闻,关秀才对祝家姊妹淡漠无情,甚至在祝老大夫死后两家便不曾往来,这不是蓄意毁婚,什么才叫做毁婚?”不等关秀才开口,袁穷奇抢白道:“纵有守孝三年之礼,但这其间嘘寒问暖不可间断,甚或有心守约的话,关秀才也该到祝老大夫坟前禀明此事,不知关秀才可有做足这些事?”

  关逢闻言,脸色黑了一半,张口却挤不出半句话。

  外头随即有人应和“大人,祝老大夫出殡时,关秀才连到祝家一步都没有,更遑论到祝老人夫的坟前了!”

  “可不是吗!要不是祝涓弄了新糕饼在镇上引起风,引起方家不满,关秀才也不会特地前往,说是有心重修旧好,可从头到尾全都是在问糕饼如何制作,这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我要是有一句谎言就不得好死。”王大娘大声喊着,就怕公堂上的人听不见。

  祝湘闻言,不回头感恩地朝她答谢致礼。

  “放肆,衙门里外不得喧哗!”孔进才吼道。

  “今日本官审案,本官允许。”袁穷奇不疾不徐地说,硬生生地给孔进才打脸。他不睬孔进才一脸悻悻然又不敢违抗,随即又问:“不知关秀才询问糕饼如何制作是所为何事?”

  “那是因为那糕饼特别新颖,随口问问罢了。”关逢见招拆招地道。

  袁穷奇微点着头。“但是祝涓在公堂上曾说过,当吃的桂花凉糕并不是她做的,那又会是谁做的?”说着,目光落在了方丙均身上。“方记掌柜,是你做的,对不?”

  方丙均闻言,吓得魂不附体,连话都不会说了。

  “大人,这怎会与他有关?那新颖的糕饼,甚至是酿,也唯有祝涓会做。”关逢立刻开口解救。

  “是吗?但他是这镇上老字号的糕饼铺子,只要听人口述做法,想要学做一二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大人的推测之词,有人瞧见了吗?”

  “那本官问你,你可有亲眼瞧见祝家姊妹下毒?”袁穷奇扬笑问着,笑意不达眸底,冷鸷慑人。

  “这…诚如关某方才所言,这糕饼只有祝涓会做,况且是关某从她铺子里带回的,难道还会栽赃她?”

  祝湘闻言,怒眼瞪着关逢,简直不敢相信他可以睁眼说瞎话到这种地步。先前她故意道出琉璃一事试探,他的反应已经证实她的猜想,可就算知道原因,要是没有证据,说再多也是白搭,就不知道袁穷奇是否有查出此事,看出端倪。

  “这可难说,也许关秀才买的糕饼在回程路上被人调了包,或者…只要能偷出酿,一个老字号的糕饼铺子想要仿出一模一样的糕饼也确实可能。”不等关逢再开口,他问向孔进才。“听说孔县令查封了铺子里的酿,可否请孔县令取出?”

  “呃…当时验出里头有毒,下官便已经毁了酿,所以没有酿。”话落,孔进才忍不住佩服自己的反应快。

  “这说来就怪了,本官派人在方记糕饼铺子里取出了酿呢。”袁穷奇说着,一个眼神,站在公堂外的庞得能立刻捧着一瓮酿踏进公堂。

  这举措简直是狠狠刮了孔进才一个耳光,教他张口结舌,无以辩解。

  庞得能把小瓮搁在案上,随即退到一旁。

  “孔县令,本官可否问你,这该销毁的酿为何会出现在方记糕饼铺里?”他问着,掀开盖子,公堂上随即弥漫着一股桂花香。“照关秀才的说法,这酿只有祝涓会做,但本官的人怎会在方记糕饼铺找到这瓮酿呢?”

  这一瓮是祝涓搁在家中,他暂时借来一用的,但效果极好,公堂上关逢狠瞪了方丙均一眼,而方丙均一脸愕然,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也许是方记糕饼铺自己仿制的,毕竟是老字号,想仿出应该不难。”孔进才硬着头皮拗着。

  “所以,毒杀关家丫鬟的糕饼也有可能是方记糕饼铺的糕饼,对不?”

  “大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方掌柜是关某的母舅,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所谓行事必有动机,他没有动机!”关逢绞尽脑汁应对着。

  “谁说他没有动机?”袁穷奇一派悠闲地将酿盖子盖上。“本官听闻镇上有人说,方记掌柜多次到关家走动,对琉璃相当情有独锺,甚至再三脚,也许在无人瞧见时,他染指了她…”

  “大人,那是镇上流言,不足采信!”

  “喔?那么如果说是他染指了丫鬟,使之有孕,但因不愿纳她为妾所以毒杀,是否就有了动机?”

  关逢不敢置信地直瞪着他,口剧烈起伏着。

  祝湘闻言,不微勾角。果真是个聪明的人。

  袁穷奇笑了笑,喊道:“来人,带张家药铺张掌柜进公堂。”

  “是。”庞得能立刻笑嘻嘻地到公堂外领人。

  张掌柜一进公堂,不敢相信他竟是坐在案后,经旁人提醒,赶忙双膝跪下。“草民张德成见过大人。”

  “张德成,本官问你,上个月二十四,关家丫鬟琉璃可有到过你的店铺?”

  “回大人的话,琉璃确实曾在上个月二十四到过本店铺抓药。”

  “抓什么药?”

  “…打胎药。”

  此话一出,公堂里外哗然一片。

  “你可有问她为何要打胎药?”

  “草民没问,这事关姑娘家清白,所以不敢问。”

  袁穷奇摆手示意他可以先退到公堂外,再扬笑看向关逢。“关秀才,你可知家中丫鬟到药铺抓打胎药,到底是要给谁服用的?”

  关逢面如死灰仍咬牙道:“家中下人间的私事,哪怕我是主子,也难以过问。”

  “所以,本官推测是因为方丙均染指了琉璃,却因为不得纳为妾,所以毒杀了她!”袁穷奇重拍惊堂木,沉声问:“方丙均,你认不认罪?!”

  方丙均吓得魂都快飞了,跪伏在地,正要开口时,却被关逢硬抢了白。

  “大人,这只是大人单方推测,岂能就此人认罪?”

  “原来不可如此…”袁穷奇佯讶,问着孔进才。“孔县令,如果这样不可,那么本官请教你,你是如何让祝湘认罪?”

  孔进才藏在袖内的双手紧绞着,不住地颤抖。

  “用刑,对不?”袁穷奇笑得更愉悦了。“要论刑求,放眼朝野间,也唯有锦衣卫北镇抚司最棋高一着,不管是鞭笞、剥皮、炮烙、拶指、夹还是锁琵琶骨绝对无人能出其右,哪怕这儿没有用具,光是一刀一刀的凌迟,就绝对能教他伏首认罪。”

  方丙均闻言,吓得脸色苍白,正要启口辩解,余光却瞥见关逢冷眸瞪视着,教他颤着嘴好半晌才认命地道:“是草民所为,是草民毒死了琉璃,还请大人饶命!”

  祝湘闻言,不敢相信他竟自愿替关逢顶罪,难道他不知道这是死罪?难道就这样轻放了真正的儿手?

  “你承认是你毒死了琉璃?”袁穷奇语气轻薄如刃地问。

  “是…是草民毒死了她…”

  “那就奇了,昨晚本官进了殓房察看,发现她根本就不是被毒死的,你怎会说是你毒死了她?”袁穷奇懒懒托着腮问。

  祝湘愣了下,不知其中竟另有文章。

  方丙均忍不住看向关逢,只见关逢微眯起眼,忖度如何应对。

  “大人,仵作曾验过尸,认定是毒死无误,这一点…”孔进才做垂死挣扎,就盼别真挖出事情真相,否则别说是乌纱帽,恐怕连他也难逃一死了。

  “孔县令,本官在京城办案时,曾遇过一名仵作告知,杀人者灭秘密才杀人,殊不知秘密就藏在尸体里,从此而后,本官进入殓房少说也数百回,从中累积经验,判断死因。”

  袁穷奇站起身,徐步朝关逢而去。“一般来说,如果是遭毒死者,死后眼多开,面呈紫黯或青色,手足指甲倶青黯,口眼耳鼻间有血出,但是本官所见,无一印证,这该做何解释?”

  关逢抿紧。“大人,难道所有中毒者皆是如大人所言?可琉璃中毒时,倒卧在厅堂边的通廊,是关某家中所有下人都亲眼看见的,这难道也能作假?”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琉璃中毒倒下时是倒卧?”

  关逢楞了下,不懂他突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确实是倒卧,因为她开始呕血,所以往前倒,趴在通廊上而死。”

  “这么说来倒也怪的,本官查她身上的血障,一般而言,血障会出现在身底下,假使她是倒下,那么她的血障应该会出现在脸上、口、腹部、膝头上…”袁穷奇笑睇着他。

  “但是她的血障却是出现在肩、背、膝窝和手足末端…这是怎么回事,关秀才?”

  “关某不知道什么是血障,又是该出现在何处…关某只知一切眼见为凭。”关逢说得理直气壮,气势依旧凌人。

  “眼见为凭?你可知道这世上哪怕是眼见都不足为凭?”袁穷奇冷冷说着,瞬间敛笑,形似恶鬼。

  关逢被他的气势吓得退上一步,双眼瞪得发直。

  “不过,本官在她的颈项上瞧见了掌痕…这说明了她根本是被人勒死,所以她的嘴侧有血,就连衣襟都有点点血沫,如果是食毒呕血,那血量是绝对有异的。”袁穷奇哼笑了声,走向一旁记录的主簿,拿了朱砂和纸再走回关逢面前。“这样吧,画押,让本官比对掌痕,证实你不是凶手。”

  关逢口气,不敢相信他那口吻好似早知道他是凶手,而掌痕…他随即将双手藏于身后。

  “关某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是为了家中丫鬟遭毒死而告官,关某不是凶手。”他心思微,看向孔进才,孔进才却面色如纸,瞧也不瞧他一眼。

  “正因为关秀才有功名在身,更得证实清白,否则被夺了功名,依律往后是不得再赴考的。”袁穷奇噙着笑,一把揪住他的手。“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害怕画押?关逢,你到底在怕什么?”

  “关某没有!”

  “那就画押!”他抓着关逢的手沾上朱砂,却被他用力拨开,朱砂打翻在地,晕开刺眼的红“关逢,你这是心里有鬼,还不认罪?!”

  “我不是凶手!”

  “来人,夹!”袁穷奇怒声喝道。

  庞得能立刻借了衙役手中的,绑上早已准备好的铁拶,使了个眼神要属下一道过来,押着关逢趴下,将立于足中,铁拶绞足,一人紧握着,庞得能和另一人拉着铁拶的绳。

  “用刑!”

  两人使劲一扯,关逢随即爆开杀猪般的哀嚎声,双脚踢踏着,握的那人立刻再持另一压制一足,让他不得动弹。

  “关逢,你认不认罪?”

  “不认!”他不能认,一旦认了,他的前途就化为乌有了。

  “打!”袁穷奇喝道。

  庞得能将绳丢给另一名属下,随即手持长,朝关逢右脚足胫敲下,血溅四方,哀嚎声化为无声颤栗。

  在场所有人莫不噤若寒蝉,公堂上鸦雀无声,就连祝湘也傻了眼。

  她知道他是为自己报仇,但…何必如此凌迟?

  “关逢,你与丫鬟琉璃有染,使之有孕,却不愿纳为通房,她又不愿吃下打胎药,所以你便勒死了她,却嫁祸祝家姊妹,如此一来可以让你避开死罪,又能让方记糕饼铺取得独家秘方,独霸杏花镇,你其心恶毒,泯灭人,你到底认不认罪?!”袁穷奇怒目裂,想到他加诸在祝湘身上的痛楚,他就要他加倍偿还。

  关逢痛得面色死白,说不出半句话,袁穷奇道:“再打!”

  庞得能立刻扬起长,眼看着就要落下时——

  “巡抚大人到,广源县令速速接!”巡抚的马前侍卫提早一步上县衙通报,高声喊着。

  孔进才闻言,快快走出公堂,袁穷奇则站在原处等候。

  祝湘不解的冋头望去,就见关夫人方氏竟快步走进衙门内,而孔进才一会便领进一个身穿赭红色官袍的男人,男人眉清目秀,堪称清雅之貌,但不知为何当她一见到他,身体竟莫名地颤抖,内心升起了一股惧,但她根本不识得他。

  这一幕落在袁穷奇眼底,教他略微不解地扬起眉。

  男人随孔进才走入公堂里,便朝袁穷奇作揖。“袁大人,原来你在这里。”  wWW.hoUZixS.com 
上一章   凄奴锦衣卫   下一章 ( → )
《凄奴锦衣卫》是绿光的最新小说,猴子小说网提供凄奴锦衣卫最新章节无错未删节版,猴子小说网第一时间为书友提供凄奴锦衣卫最新章节,尽力最快速更新凄奴锦衣卫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无偿网。